用意大利家居构筑中国园林

美发***

　　穿过浓密白色流苏夹岸的入口，迎向意大利家居艺术装置展“Timeless Time”的展厅，仿佛跌入桃花源之梦。以桂林山水之形为基底、以古典园林为神韵，展厅被曲折的碎石小径分隔成九处村舍，灯光和声效的变幻暗示了四季更迭——沿着小径穿山游水，置于村舍之中的展品得以被从容地解读。
　　这个在外滩三号举办、由Change Performing Arts创始人Franco Laera策划、跨界艺术家叶锦添主创的展览，旨在传达根植于传统之中的意大利创造力及其工业设计中的人文精神。这些从历届米兰国际家具展参展设计中精选出来的展品，有的制造于30年前，如今却仍然有着“未来感”。叶锦添用“九”来呼应Timeless Time（无时序列）的概念——发生在九月的展览、九十九件家具、九段若谷片景。“九”对中国来说，是一个未知数，有着强大的力量，既无限，又循环不息。
　　意大利家居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流线型，是完整。艺术与科技的和谐使他们有可能去追求突破性的形式与创作者的性格。而情感在东方的手工艺里，恰好也是最重要的投入。因此，叶锦添借中国传统精神中人与山水的关系，来表达家具的造型、线条、材质、色泽的变化带给人们的状态与情绪。园景错落有致，展品坐落其间，游人于蜿蜒路径上移步换景，云山烟树、沙汀梯田之间，小小的展览空间呈现出无限之大；九个不对称又连接的村落，一层层展开全景，九件被特别挑选的家具，作为叙事的节点，形成了循环的结构；与空间的剪接相应，时间上的四季更迭作为另一条逻辑线索嵌套其中，赋予这静置的空间以灵动的生命力，光影、声响甚至味道不经意地转换，又是一重无限循环。
　　九段若谷片景分别被命名为“世外桃源”、“山水长卷”、“曲径通幽”、“清景无限”、“夜景湛虚明”、“缘溪行”、“人间一瞬”、“野逸”和“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极尽叶锦添“新东方主义美学”特色。“山水长卷”以多个意大利古建筑造型的果盘为主要展品，流动的光线将镂空的金属物件投影于水墨渲染的白墙上，创造出水汽氤氲的影像效果，与山林春色鸟语花香相得益彰；从游廊行至荷花池，Ron Arad的橙色、绿色花朵形座椅在池水中绽放，此时夏雷滚滚，带来午后清凉；秋日的光影最为亮丽，照进生机勃勃的“野逸”，一系列明亮、鲜丽的塑料座椅和沙发仿佛一颗颗成熟的果实；Philippe Starck的“透明”由数把座椅叠成雪野中的冰山一角，是感受冬日景象的最佳去处；整个装置展的“夜晚”被设定在人造山洞中，弧形山体内部如天体，各式灯具在宇宙中相互辉映，并可声控展现出不同的明暗组合。展览中的九十九件意大利家具，时而是家具自身，时而是山水画中的角色，视野推近时是主体，拉远则与时空浑然一体。
　　美轮美奂的艺术性之外，意大利家具的精湛工艺也是其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即便是塑料制品，亦有木材打磨之后的质地，液压控制的柜门开闭之时毫无磕碰的感觉，没有滚轮的抽屉与轨道丝丝入扣。
　　展厅中询问度最高的展品要数Heatherwick的“曼陀罗”座椅，它不停息地旋转，让人联想起《盗梦空间》中的陀螺。虽说两者并无直接关联，但都执着于梦境，同是由空间入手，试图挖掘时间的内容和深意。时间永远是空间的“奠基”，山水循环之形因依托了悠久历史的“意大利制造”而展现出别样意味，形形色色的家具则借由中国山水经千年积淀的丰富意涵而散发出其灵韵。在这里，不同文化又一次由于碰撞而产生了丰富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