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猪”的世外桃源

喜***

随着央视在3·15播出《“健美猪”真相》，“瘦肉精”继三聚氰胺之后再次在食品安全领域掀起轩然大波。3月23日，网易公司正式宣布养猪场落户浙江安吉。而之前曾表示要“安全地、科学地”养猪的网易CEO丁磊再次成为近期关注的焦点。



      皈山乡洛四房村距离安吉市区半个多小时车程。从柏油马路转入一条尘土飞扬的黄土路开上一段，一片开阔的绿色土地豁然出现在路的尽头。远处的山坡上有成片的板栗树林，山脚下则种植了几十亩整整齐齐的白茶，野猪、野兔等动物时常穿梭于板栗林与茶园之间。由于前低后高的地势，当地人习惯将这块地称为“磨刀坑”。
      3月23日，网易公司正式对外宣布，在经过历时2年的研究和选址后，网易农业事业部旗下的第一个养猪场即落户于此。


“磨刀坑”养猪
     “你们现在来得还不是时候，再过几个礼拜才能到采茶季呢。”一户刘姓茶农已经不记得看到有多少拨媒体来这里探访，“这里本来是没什么人的，就连我们种茶的也是住在山下新盖的房子里。”
      白茶与竹林是安吉最知名的农业产品。刘家承包了十几亩白茶，近年来白茶生意不错，去年全家靠着种茶赚了6万多块，今年的行情依然喜人，虽然还没到春茶正式上市的日子，但市面上的收购价已经到了260元一斤。不过，相比距离安吉才1小时车程的养猪大县德清县，安吉的养猪产业并不发达。
     谁能想到，这片宁静的土地近来竟然因为“网易猪”而名声大噪起来。
    “第一次听到网易的丁磊说要养猪还是几年前的事情，我当时简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IT人士竟然会对养猪的农民生活感兴趣。”当地政府一位工作人员说，他们都很希望丁磊能够将猪场选在安吉，“如果只是一个普通有钱人说要养猪，哪里会引来那么多的关注？”
      就在安吉对网易的养猪场充满期待的同时，负责养猪场项目的网易农业事业部总经理毛山正为挑选一个合适的养猪场在各地奔波。
     “从2009年3月开始，网易农业事业部就聘请专家四处走访，一共考察了48个地方，有20多个在安吉。”毛山说，每一块看中的场地，都要请土壤专家、养猪专家、育种专家、防疫专家来评估，甚至还要请钻探队评估地下水的情况，“各领域的专家分批前来提供独立意见，我们再把这些意见整合在一起进行评估。”
      除了要有适宜养猪的自然环境，交通也是重要因素，要离杭州、上海等地近，交通便利，但又不能建在太过偏僻的地点，不能干扰当地农民的生活。
      综合了这几点要求，安吉就被列入了主要考察地点。毛山便开始带着来自美国、瑞士、德国、日本以及中国本土的专家无数次来回安吉和杭州之间。选址工作由安吉政府工作人员与网易的专家团队共同完成。
     “我们会先遴选一些符合他们要求的土地，而考察工作主要还是由网易来完成”，安吉的政府工作人员回忆说，网易对于选址标准的严苛令人吃惊。他们曾根据网易的标准挑选了一块土地，包括土质、水源等地理环境以及交通条件都十分理想，但最后专家组发现在距离那块地大约3公里处有一个垃圾填埋场。其实按照标准这并不会对养猪场的环境造成影响，但网易专家  组最后还是决定放弃那块地，“因为我们无法确信将来是否会对猪的健康产生影响。”
      这片被当地人称为“磨刀坑”的地方最终被大家发现了。磨刀坑的西面是一个翠竹葱郁环绕的山包，东面的山坡上也林木繁茂，不同的山坡成为养猪场的天然隔离屏障——毛山说，在今后的养猪过程中，不同阶段的猪将被安置到磨刀坑的不同区域，“以山包、树林等作为天然屏障，可以隔绝过滤病毒。”
      此外，整片区域的上空也将严格把控，“国外很多养猪场都会设防鸟网，防止鸟粪等对养猪环境造成污染。我们也会拉网。”
      山坡与山坡之间的山坳处正适于建造猪舍；一条溪水从北往南穿过整片山林，水清流湍，为养猪场提供了优质天然水源。为了测试这里的水质，毛山的团队还特地打了5口100米深的探测井对地下水质进行了评估。
      当地种植白茶的农户介绍说，除了少数几家在这里种植板栗树、白茶的农户外，这里几乎是人烟稀少。本来以种白茶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老刘并不清楚他未来是否还将继续白茶种植工作，“我的茶园全被圈入了养猪场，现在去留全由他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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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公司的养猪之路
      毛山穿白衣白裤，看上去十分儒雅。虽然网易农业事业部设在杭州，但毛山最近多数时间都在安吉。
      毛山在大学学习航空专业，之后从事IT行业，与丁磊私交甚密。作为全中国最出名的网站CEO，丁磊早就对农业产生兴趣，因为他本人也是一个美食爱好者，而优质的食材是烹调美食的关键。“早在十年前，我就有投资农业的打算，不过那时时机尚未成熟。公司的第一要务是生存，我没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他后来这样告诉媒体。
      2008年4月的一天，在重庆一家颇具规模的火锅城，丁磊因为食物感到“不爽”：“我们点了一盘猪血，正常的猪血应该呈暗红色，但服务员倒进锅中的那盘猪血却是亮晶晶的。”顶级火锅城的食材尚且如此，这让丁磊再次兴起了投资农业——这项与人们日常生活关联最紧密的产业的念头。此时毛山也在为市场上买不到令人放心的猪肉而“不爽”。“我女儿贫血，听人说多吃点内脏很好，我们给她吃了许多猪肝，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于是，这两名IT人不约而同对生态农业产生了兴趣，而最终选择养猪是因为这是在中国最有“群众基础”的肉产品。“说得简单点，我们就是想让动物高兴，让老百姓高兴。”毛山说。
     2008年，丁磊对外宣布了养猪计划，网易农业事业部在杭州成立，毛山主动请缨，要当丁磊的“猪倌”。
     为了当好“猪倌”，毛山专门到爱荷华大学学习了一个与育种相关的课程。两年的游历让毛山大开眼界，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现在养猪也讲究高科技，“比如在育种方面，他们老早就用上了基因技术。”
    “也许是与现代人的饮食习惯有关，现在几乎世界各地都比较偏向瘦肉型猪。因为要加工肉罐头，美国也比较偏向于养瘦肉型猪。其实，通过基因技术，过去二三十年间瘦肉率的确在提高，当然了，这个变瘦的过程也许需要几代，速度不及瘦肉精。”毛山说，“其实，一味地追求瘦肉也不好。现在有许多人都在抱怨猪肉越来越不香了，这就与过分地追求瘦肉有关。其实消费者并不知道，肉香都是出于脂肪，有2%以上脂肪的肉会比较香，而少于1%脂肪的肉口感会比较‘柴’。”毛山说。
在过去两年中，毛山考察了世界各地许多优秀的养猪基地。“日本鹿儿岛的黑豚以及做西班牙火腿的伊比利亚猪都非常有名；除此之外，美国、德国也是全世界猪生产和消费大国。”
     毛山发现，世界各地也存在着不同的养猪流派，“比如，美国的养猪产业多是大财团旗下的工厂，中国的养猪场模式多是借鉴美式的大公司模式，用统一的标准养猪，规模也比较大；而欧洲的养猪模式都是小规模，私人的养猪场，欧洲是全世界最注重猪福利的地区。比如说，有专门的条例规定一定空间内最多能养多少头猪。在伊比利亚，每只猪生活的环境可以占地1.5公顷，农场四周都是200-300年的橡树，每年秋天，橡果成熟，猪就以树上掉下的果子为食。”